UNDERWISH

“那么，就是这条路。”
费力转动着眼球，顺着女孩纤细的手指所指着的方向，是由碎石和杂草铺满的林中小道。弯弯曲曲的小径延伸至茂密森林深处，虽然现在是阳光明媚的白天，但黑色的阴影却笼罩了这条未知的小路，像是谜题的一环，只要被绕进去就永远无法逃出，更何况这谜题看不见尽头。
“要进去吗？会有其他的路吧。可以再找找看。”
Chara的目光直直望向小路，背着光所以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。她的语气带着某种劝阻，看上去像是很为Frisk担忧。
虽然Chara说这是她知道的唯一一条通向遗迹的道路，可这条小路实在太暗也实在过于阴森，这里面充满着许多未知的不确定性，不管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选择谨慎离开，寻找另一条看上去不那么令人不舒适的宽敞大路。
可这片森林实在过大，没有谁能保证会有第二条路通向她们的目的地，就算有，也不保证不会比这条路更糟。
Frisk一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寻找上，何况她根本无惧于黑暗。
“Chara很害怕吗？走这条路的话？”
因为下定了决心所以反而比较关心对方的想法，所以略微有些担心地反问，一边用手中长长的树枝在泥土地面上轻划，心中有些焦虑。
“所以要走这条路吗？我没关系的。”
从语气中听出了惊讶，可Frisk并不在意。从这条路穿过去的话或许可以对于自己寻找的事情获得更多情报。要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，她心中或许会很害怕，但仅凭着想要找到Frisky的愿望，她可以无畏一切。微微点了点头，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前行，用树枝轻敲着土地摸索着向前。
浓厚的阴影模糊了前行的方向，右眼被完全遮挡住，视力极差的情况下Frisk只能靠手中的树枝感知前方的路况，碎石子和落下的树叶可以用手中的树枝拨开，没办法移动的石头可以尝试着跨过去。
有时感觉不到Chara的存在，会稍微在原地停留一下，直到Chara恶作剧地在她后脖颈吹一口冷气，她才会松一口气继续用小树枝探路。
“虽然想牵住你的手，但因为是鬼魂所以没办法啊。”
在完全昏暗的环境里看不见，但已经可以听出Chara语气中的笑意。
她们已经在森林里探索了几天，所以Frisk对于Chara的脾气也有了一定的了解，对于对方喜欢说无意义的话语这点也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接受。
“总觉得你对什么都不害怕呢，Frisk。”漂浮在自己身后的幽灵少女发出了疑惑的呢喃。“完全陌生的环境也好，身为幽灵的我也好，这种一看就很危险的小路也好，看上去你好像都完全不在意。”
探路的树枝似乎碰上了巨大的石块，无论怎么拨弄都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划过坚硬的表面，留下一道道浅痕。稍微用手摸索了一会儿，确定是不太高的大石块，于是决定翻过去。
“会很害怕啊，可是害怕也没用吧，相比起害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。”
说是害怕的话也没有这么害怕，从Chara口中也了解到了不少关于仙境的事情。她从不知道那个流传在民间的童话故事竟然可以如此真实，真实到一草一木此刻都已经呈现在她面前。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里，询问Chara也不过换来对方不清楚的摇摇头，但她知道Frisky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，一定，就在这里。
所以她才要不顾一切地寻找。
因为在孤儿院里生活了很长时间，很早以前就可以熟练地进行翻越，所以几乎不怎么费力地翻过了石块。
“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？”
身后的少女有着问不完的问题，像是某种错觉，Frisk总觉得她很寂寞。因为寂寞所以总是在喃喃细语一些无意义的东西，这些话语却不像是说给Frisk听的，也不像是说给任何人听的。
Chara很喜欢和自己对话。
“想要找到某个重要的人，我知道他就在这里。”
“你和他，一起进来的吗？”
注意到了对方用词是“他”，所以下意识有些关心起来，而且更令人在意的是，Frisk的意思像是她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进入了仙境。
这不应该是她所知道的情报，按照仙境的法则……这不应该……？
“不，我不是特别清楚，直觉而已。我相信他就在这里。”
那个挥动着树枝的少女身体看上去很柔弱，但语气却意外的坚定。她几乎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，像是说着什么祈祷用的祷告词句，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到底对不对，只是一味的祈祷着，坚持着某种信念。
果然是很重要的人。
“说起来，虽然非常冒昧，但还是想要请问。”
“什么？”
Chara偏了偏头，这可以算是Frisk第一次主动找她搭话，所以霎时提起了兴趣。
“Chara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？”
“啊，到了呢，差不多可以看清前面的路了。”
看上去像是刻意回避所以引开了话题，再次顺着少女的手指所指方向看去时，前方果然已经出现光亮。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，碎裂成无数斑驳光点，照亮前行的道路。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高大建筑物的模样。
“走吧，别停留太久，黑暗里总会有东西等待着。”